時雨好不容易擺脫了記者,拿起礦泉水連喝幾大口。
「徐助,厲宴霆呢?他回家了嗎?」
剛一上車,時雨就迫不及待地問。
徐助的手機就在這時鈴鈴鈴響了起來。
「徐助,總裁又發病了。鎮定劑已經注射到最大安全劑量了,還是控制不住。」
「夏醫生,怎麼回事?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?」
「好像是總裁看到了卧室裏面的什麼相片……」
徐助掃了一眼身旁的時雨。
接受到一記眼刀,時雨縮了縮脖子。
上一世,厲宴霆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病的,但她之前從來沒關心過為什麼。
「鎮定劑不能再注射了。先熏一些安神的香,我立馬回去。」
……
時雨和徐助趕到的時候,夏醫生正在地下室門口,急得團團轉。
時雨隱隱聽到幾聲嘶吼隔着門傳出來,還有鐵鏈叮叮噹噹的聲音。
徐助上前去向夏醫生詢問情況,時雨卻直接推門走了進去。
「時小姐,你不能進去,太危險了!」
「總裁現在不認得你!」
時雨仿若沒有聽見。
比起厲宴霆為她做的,這點危險根本不值一提。
她只想趕快見到厲宴霆。
……
地牢里光線昏暗,空氣中瀰漫著鐵鏽和腐爛的味道。
「滾出去!」
男人渾身肌肉緊繃,四肢和脖子都被鎖住。
手銬在掙扎之下已經嵌進肉里,血肉模糊。
時雨小心翼翼地走近。只見厲宴霆雙目猩紅,頭髮被汗水沾濕,一縷一縷地黏在額頭上。
看見她,彷彿野獸看見了獵物一般,猛地向她撲過來。
「厲宴霆,是我。」
心疼壓倒了恐懼。時雨的指尖輕輕撫摸着男人瘦削的臉頰。
冰涼的觸感讓男人一時忘記了動作。
時雨捧着他的臉,緩緩吻上他乾裂的嘴唇。
口齒中傳來甘甜的味道,厲宴霆瞬間渾身僵硬,周身的戾氣褪去不少。
時雨笨拙地舔舐着他的薄唇,一點一點地,試圖與他交流。
嘗到了甜頭,厲宴霆突然化被動為主動,用力吻了回去。
與其說是吻,不如說是啃噬。
時雨一開始還能努力回應,後面節節敗退,只能無力地攀着他的肩頭。
後腦被他的大手禁錮,時雨被迫仰起頭,承受他的瘋狂,疼出生理性的眼淚。
口腔中傳來血腥的味道,混着時雨的淚水,鹹鹹的。
男人眼中的混沌漸漸退去。
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後,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。
「唔~」
脫離了禁錮,時雨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的空氣。
「出去。」
厲宴霆的聲音冷冰冰的,不帶一絲溫情,彷彿剛才的激烈擁吻完全沒有發生過。
「厲宴霆,你好了?我去給你叫醫生。」
……
厲宴霆靠着牆,高大的身影寫滿了疲憊與落寞。
剛剛有一瞬間,差點又要對她心軟。
舌尖留戀地舔着唇角,那裡還殘留着她的香甜。
意識到自己的動作,厲宴霆自虐地繃緊手臂。
手銬嵌進手腕又深了一分,鮮血流淌進他的掌心。
可是腦海里小姑娘沉醉擁吻的畫面還是揮之不去。
「總……總裁,我替您把手銬摘了吧。」
徐助被自家總裁的樣子嚇到了。
時雨默默地站在一旁,看着夏醫生給厲宴霆測了心率,血壓,包紮手腕上的傷口。
時雨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。
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生根發芽。
「指標一切正常,以後要注意穩定情緒。」
夏醫生看着垂頭站在那的時雨,意有所指地說:
「一些容易引起情緒波動的人和事,還是遠離為好。」
厲宴霆抬頭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:
「舌頭太多餘的話,我可以幫你割掉。」
夏醫生嘆了口氣。
沒見過這麼不配合的病人。
厲宴霆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時雨。
「你還站着幹嘛?」
時雨愣了一會兒,才意識到這話是問她。
「我……」她囁嚅道,「我擔心你……還有,我有些話想跟你說。」
厲宴霆掃了一眼,徐助就識趣地拉着夏醫生出了門,還貼心地把門給帶上。
「厲宴霆,我想抱抱你。」
小姑娘身上獨特的奶香味鑽進鼻腔,厲宴霆頓時渾身僵硬,精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,喉結上下動了動。
強行壓**內的火。
「說吧,這次又是為了什麼?」
時雨沒反應過來:「什麼為了什麼?」
厲宴霆掐着她的下巴,強迫她抬起頭來。
「上次,因為我與唐氏集團取消合作,你在我的車上做手腳,讓油箱爆炸。」
「上上次,就因為我把他趕出去,你把我引進布滿炸彈的倉庫。」
「時雨,為了唐啟峰那個混蛋,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?」
厲宴霆手下微微用力,時雨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「不是的,你聽我說……」
上輩子的自己確實做過很多混賬的事,時雨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。
「你哭什麼?!」
嘴上這麼說著,手上的力道到底還是鬆了。
「你就這麼愛他?可以為他殺了我,甚至殺了你自己?」
一想到她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的樣子,厲宴霆的怒火就遏制不住。
硬生生撇過臉不去看她,生怕自己衝動之下又弄傷了她。
「時雨,我還是那句話。」
「想要離婚,除非我死。」
時雨伸手扯着他的衣袖。
「厲宴霆,這次我是真的想跟你好。」
「我再也不去見唐啟峰那個混蛋了。之前都是我錯了……」
「我現在才知道,你才是對我最好的人……」
「從今天起,我會好好補償你……」
「呵,又來這一套。」
厲宴霆冷笑一聲:「時雨,你覺得我還會信你?」
「這次又想玩什麼把戲?」
「還是說,那個野男人不要你,你又想起我來了?」
「時雨,在你眼裡我厲宴霆是什麼?想要就要,不想要就丟掉?」
「不是這樣的!你聽我說……」
時雨心裏着急,乾脆豁出去了。
直接摟過厲宴霆的脖子,踮起腳,吻了上去。
厲宴霆身形一頓,然後開始抗拒。
時雨用力扳着他的脖頸,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,嘴唇不依不饒地貼着他的薄唇。
「夠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