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厲兄,你怎麼回事。我把妹妹嫁給你,你卻連飯都不給她吃?」
蘇琅舟被時雨這風捲殘雲的戰鬥力嚇到了。
雖說小表妹從小就是個吃貨,但也沒見過這麼吃的啊。
時雨正想解釋,厲宴霆卻先開了口:「我的錯,自罰三杯。」
厲宴霆嘴角上揚,連幹了三杯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天知道,結婚以來,他的小丫頭就從沒像這樣,坐在他身邊吃過一餐飯。
只要他一靠近,小丫頭就砸碗摔盤子,甚至把桌子都掀了,還鬧了幾次絕食。
看她日漸消瘦,厲宴霆也不忍心再逼她。
每次吃飯的時候,他就躲進監控室,隔着屏幕看她大快朵頤,然後默默地記下她的口味。
突然,厲宴霆的手機響了起來,是一串沒有備註的號碼,看地區是來自境外。
厲宴霆掃了一眼號碼,面色頓時一沉。大手揉了揉時雨的頭頂。
「我很快回來。」
拿起手機走出了包廂。
陸逸風看着他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「我去個洗手間。」
見兩人出去,時雨看向蘇琅舟:
「哥,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。」
蘇琅舟好看的狐狸眼眯了眯,拍了拍身邊的紅衣女郎。
「小小,我晚點再來找你。」
小小識趣地離開,將包廂門關上。
蘇琅舟替時雨倒上果汁。
「說吧,我的好妹妹。」
「哥,我想學打架。」
「噗~」蘇琅舟一口酒噴了出來。
「咳咳咳……我的好妹妹,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。」
「你一個女孩子學這些做什麼。你要是有個摔着碰着,厲兄非把我撕了不可。」
「哥,我就是為了他才想學的。」
時雨神色堅定。
這一世,她想和厲宴霆並肩作戰。
蘇琅舟眼中閃過一絲驚愕,然後變為憤怒。
「他欺負你了?」
「什麼?」時雨沒反應過來。
「媽的,厲宴霆那個混蛋!」
蘇琅舟蹭的一下跳起來,把花襯衫的袖子往上一擼,露出精壯的半截手臂,手指關節咔咔的響了幾聲。
「你等着,我去找他。」
時雨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。
表哥以為,厲宴霆家暴她?
時雨忙拉住他。
「哥,我不是這個意思!」
時雨摁着蘇琅舟讓他坐下。
「厲宴霆對我很好。我只是不想再拖他後腿了。」
「而且,我想收拾時萍萍和唐啟峰那兩個賤人。」
蘇琅舟睜大了眼睛。
這還是他的小表妹嗎?
以前她不是最護着這兩個人了嗎?
「可以是可以。」
蘇琅舟把玩着酒杯。
「蘇家後院有一片訓練場,我到時候給你找一個師傅。」
「但是,你得先告訴我……」
蘇琅舟身體前傾。
「你啥時候轉性了?以前你不是跟他們最要好嗎?」
「哥,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。但是你相信我。」
「我要把時氏奪回來,你可要幫我啊。」
蘇琅舟長眉一挑。
「我的好妹妹,你最近有沒有覺得頭特別癢。」
「什麼?」時雨不明就裡。
「我覺得,你長腦子了。」
時雨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。
「哥,我要學打架的事,你能不能先不跟厲宴霆說,我怕他不同意。」
蘇琅舟狹長的狐狸眼眯成一條線。
「看不出來,我的妹妹還是個夫管嚴啊。」
「我不說。但他要是自己發現的話,我可不會幫你圓謊噢。」
……
酒吧外,厲宴霆接完電話,面色凝重。
一轉身,看見陸逸風一襲白衣立在黑暗中,眼鏡下的瞳仁深不見底。
陸逸風遞過一根煙,厲宴霆猶豫一下,還是接過,卻沒有點燃。
時雨不喜歡煙味。
「是厲老爺子那邊的電話?」
「是。老爺子讓我去M國。」
陸逸風推了推金絲眼鏡。
「我以為,那麼多年過去,他已經放棄了。」
厲宴霆嗤的冷笑一聲。
「呵,他可不會放棄。他眼裡向來只有利益,沒有感情。」
「那你的打算呢?」
厲宴霆修長的手指把玩着香煙。
「我不會去的。」
他現在實權在握,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少年了。
陸逸風似乎鬆了一口氣,唇角微揚:「那就好。」
厲宴霆轉過頭,看向他的目光如湖水一樣深沉。
「如果我去了,你是不是就要站在我的對立面了?」
外人只知道陸氏集團是商業巨鱷,只有極少數人知道,陸家在軍政界的地位。
「如果你把這些東西帶進華國,陸家必然不會放過你。」
「走上這條路,必死無疑。」
「就算是我,也幫不了你。」
他不想看他的兄弟走上那條不歸路。
秋風吹起落葉灑在兩人的腳下。摩托車的轟鳴聲在遠處響起。霓虹燈光照着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。
「呵。」厲宴霆笑了笑,燈光下的眼眸晦暗不明。
「謝謝你的提醒。」
「你放心,我有分寸。」
「老爺子也不會觸碰這條線的。否則,當年就不會鬧出那麼大的事。」
那件事,差點讓厲家一蹶不振,也差點要了厲宴霆的命。
陸逸風拍了拍他的肩膀,轉身回了包廂。
……
包廂里,時雨突然問蘇琅舟:
「哥,厲宴霆是不是受過一次很重的傷。」
她曾無意間發現厲宴霆身上的傷疤,很像是子彈留下的。
蘇琅舟嘆了口氣,收起了平時弔兒郎當的態度。
「雨雨,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。」
「哥,他是我的老公,我當然想知道,他身上發生過什麼。」
比如,他身上為什麼有這麼多傷疤。
比如,他為什麼一受刺激就會犯病。
時雨覺得自己對厲宴霆的了解實在太少了。
蘇琅舟看着自家妹妹不依不饒的樣子,有些頭疼。
「雨雨,當初你們結婚,我一開始是不同意的。厲家太複雜了,不是你能駕馭的。」
「但是厲宴霆再三跟我保證,會保護好你,絕不讓你受到影響。」
「我從沒見他對誰那麼上心過。」
時雨垂頭。
結婚以來不管她怎麼作天作地,厲宴霆確實從來沒有讓她受過傷。
除了……那一次之外。
想到那一夜的荒唐,時雨的臉不禁有些發燙。
蘇琅舟拿起酒杯,淺淺地啜了一口。
「但是有些東西懂得越多,反而越危險。什麼都不知道,反而是最安全的。」
「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。」
如果可以,他希望他的妹妹永遠不要捲入這些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