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嘴上說著狠話的寧笙,待容奇離開後,就站在門口不動了。
容奇自然不可能放任她和陳嶼川獨處,派了好幾個保鏢過來守着。
「過去搜搜他身上可有藏匿什麼危險的東西。」經過容奇一事,讓她長記性了。
保鏢的一番搜查,確定陳嶼川身上沒有傷人的東西,寧笙才讓保鏢們出去。
「小姐,容管家叮囑過,不能讓你和這個狗東西獨處。」
寧笙冰冷的眼神掃過來,保鏢只能識趣的閉嘴,然後離開。
當將視線望向渾身都是血和傷的陳嶼川時,寧笙齜牙咧嘴了一下,然後糾結着該如何開口。
最後,她提起一旁放着的急救箱,走到他跟前停下,開口:「抬頭。」
陳嶼川自然不可能乖乖聽她的,乾裂帶血的唇扯動,聲音低沉且沙啞:「大小姐這是又想了哪出花樣來折磨我?」
寧大小姐脾氣火爆,平常只要說一個字惹她不快,不是拿着水蛭放他傷口上就是餓他兩天。
手段千奇百怪,出奇惡劣。
而這次,她不僅沒生氣,還非常有耐心又溫柔的哄他:「你抬頭嘛,抬頭我就答應你,不僅給你鬆綁,還帶你離開這實驗室。當然了,是你不傷人,聽話的前提下。」
寧笙覺得這條件很誘人了,可不想只聽他低吟的冷笑聲傳來,始終不見他腦袋動一下:「大小姐這是換花樣折磨人了?」
「我沒折磨你啊。」她是真的想放他出去。
給他一個這麼好的台階下,他還將她好心當驢肝肺了?
「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?」
「你抬頭,看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。」
可惜,陳嶼川就像是一頭又拗又犟的牛。
看樣子,原主沒少逗男主,不然怎麼會讓他如此抵觸和反感?
寧笙無奈,只能蹲下來,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簽擦拭着他帶血的唇。動作很輕柔,因為他唇上的傷看上去很嚴重。
如果不是此時的陳嶼川四肢被綁着,在寧笙蹲下來那一刻,她早就被他掐死了。
陳嶼川冷冷地望着她,見她是如此的小心和認真處理自己的傷,他不僅沒心生感謝,反而還無比抵觸。
「你別動。」寧笙擰眉。
他偏過頭,聲音冷諷:「大小姐這是打一巴掌給顆棗嗎?」
寧笙沒說話。
畢竟之前原主對他的所作所為,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原諒。
但真誠的道歉態度是要有的。
「對不起。」她佔了原主的身體,那這些話該由她來開口:「我知道之前對你做的事很過分,但你放心,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傷你一分。所以,諒你看在我真心想放你走的份上,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,不要和我一般計較?」
他怪異的看着她:「大小姐是覺得對我的羞辱還不夠嗎?還想再玩?」
寧笙:「……」
這個原主是有多變態啊!什麼變態的招數都向男主使過。那豈不是她後面攻略男主的路會越來越難走啊?
「不管你信不信,總而言之,我會讓時間證明,我今日和你說的話不是騙你的。」說著,寧笙走到他身後,給他解綁了。
椅子是智能囚椅,輸入密碼,扣着手腳的鐐銬便自動解開。
陳嶼川一得到自由,便掐住寧笙的脖子,面露邪惡的笑:「大小姐,可記得上次我被你耍了後,和你說了什麼話嗎?」
寧笙哪裡還記得,漲紅着一張臉說:「你想要成功逃離這,就不能殺我。」
這點陳嶼川自然清楚:「我有說要殺你嗎?」
「你也不能傷我!」
陳嶼川沒說話,不知想到了什麼,意味深長的笑了笑,隨後將她扔在智能囚椅上鎖着。
他並沒有離開,而是戴上護目眼搗鼓着試驗桌上的器皿。
這些智能囚椅是寧建宏,也就是原主父親研發出來的,防止自己人被鎖,早已記錄指紋,只要手碰觸椅子任意一處,便可自動解開。
寧笙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旁,當看到他手中拿着冒花花綠綠的氣泡水時,疑惑的問:「你在幹嘛?」
陳嶼川瞥了眼她:「你不知道這是什麼?」
沒有意外她從智能囚椅起身了,畢竟他知道寧建宏實驗室的東西寧笙了如指掌。
可怎會不知他手中的東西呢?
「我知道還問你?」
陳嶼川上下打量着她,以為她又再逗他,冷呵了聲後便粗魯地捏着她下巴,將器皿中的液體灌進她嘴裏。
「好燙!」她掙扎:「你給我喝的什麼?」
「大小姐裝傻呢?」他渾身散發著恐怕的氣息,像是一個來自地獄拿着鐮刀的惡魔:「這不是你父親天天灌我喝的東西嗎?」
一滴不漏地全被灌進了腹中,寧笙人差點背過去。
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生氣,而是吐着舌頭散熱:「這東西喝一次沒用的啊!」
陳嶼川怎麼會不知道?
他是故意的,讓她嘗嘗他所受的痛。
「我嘴被燙出了泡。」她感覺整個口腔都是,哭喪着一張臉:「你想讓我喝,也等放涼了再給我啊。」
陳嶼川以為她會大發雷霆,不想她竟然是這反應,讓他有些意外的同時還很費解。
她該清楚苦肉計、美人計、逼迫威脅等計謀,在他這行不通了。
現在她弄這一出是什麼意思?
「沒把你毒啞算我手下留情,還想等放涼給你喝?你怎麼不讓我給你吹涼?」他冷諷。
寧笙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。
明明是原主那麼對他,可所有的報復都讓她來承受。
不過她想着,現在苦總比之後慘死要好。
……
「狗東西,你該清楚,你逃不出這裡。現在你要是放了小姐,等會我可以對你下手輕點。如果你要是執迷不悟,那麼就不怪我心狠手辣了!」容奇帶着一隊保鏢站在實驗室門外。
陳嶼川捏着寧笙的肩膀,持着鋒利的手術刀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,惜字如金:「備車。」
容奇看着寧笙長大的,自然不忍寧笙有事,連忙命令人去備車。
眼睜睜地看着寧笙被陳嶼川脅迫上了車,容奇擔心得不行,忙不迭地打了電話給寧建宏。
這邊上車的寧笙很安分,沒有半分掙扎。
陳嶼川車技很好,沒幾分鐘,就已經行駛了十幾公里。
開到半路時,陳嶼川的臉色突然大變,頭冒大汗,看上去似乎很難受。
寧笙見狀,開了口:「開回去吧,你暫時是離不開這裡的。」
他大腦被寧建宏植入了芯片,只要他不聽話,寧建宏可以隨時隨地折磨他。
陳嶼川充耳不聞,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意識,死死地咬着口腔嫩肉,嘴角沁出了殷紅的血。
「停車啊!寧建宏的手段你該清楚,你遲遲不回去,他會折磨得你成瘋子。」
「閉嘴!」
寧笙深呼吸了一口,道:「你開回去,我就想辦法將你腦袋裡的芯片取出來。」
他嘴角勾起冷笑,顯然不相信她。
「我說真的,沒騙你。」她好言好語的說:「我知道你早就和你屬下的人取得了聯繫,可他們短時間內是找不到人能解決你腦袋裡芯片的。」
他恐怖的眼神瞬間望向她,似乎很意外自己精心設計的事被她知曉:「我憑什麼相信你?」
寧笙將手機遞到他跟前:「你可以打個電話給屬下的人問問他們有沒有進展。」
他沒有拿,因為大腦被折磨得痛昏了過去。沒有任何徵兆,連剎車都來不及踩,車子徑直朝路邊的電線杆撞去。
只聽砰地一聲,安全氣囊護住了倆人的身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