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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零軍婚:炮灰軍嫂逆襲了 第9章_歐蓉小說
◈ 第8章

第9章

秦老婆子低頭看自己手裡的瓜子,頓時垮了臉,握在手裡挺多,一瞧只有五六顆。

她糾結的砸吧砸吧嘴,要不要留給自己的好大孫一顆?

真是造孽啊!

想她秦寡婦,風風光光活了大半輩子,竟然還要為了一顆瓜子糾結。

「奶,你在吃什麼?」

怕什麼來什麼,好大孫皮蛋兒仰頭,露出兩坨紅臉蛋子問她。

秦婆子連忙將手裡的幾顆瓜子兒全部喂嘴裏,連皮兒一起嚼了起來。

「奶在吃瓜子殼啊。」

老太太麻麻賴賴的臉上露出個心虛的笑容。

皮蛋兒是個有自尊心的娃兒,聽說自己奶竟然吃瓜子殼,嫌棄地跑開了。

誰家好人吃瓜子皮啊。

秦老婆子頓時鬆了一口氣:哎呦,這北平府的瓜子就是不一樣,皮兒都香得咧。

剛感慨完,她的餘光瞥過還在地上打滾的賴大,落在地上的瓜子殼兒上,有些蠢蠢欲動。

造孽啊。

江嫦雙手繼續揣在袖口,縮着脖子繼續朝自己的「家」走去。

所謂的家,其實就是挨着牛圈搭着的簡易棚子。

往日里是給城裡頭下來的人住的,他們和知青不同,他們都是有「污點」的,需要接受再教育。

所以干最苦最累的活兒,吃最差最少的食物。

無論是從精神還是肉體,都要摧毀重造。

江嫦推開吱吱呀呀的破木門,就和眼前踩着凳子、要套脖子的一老一少對上了眼。

四十多歲的男人,兩鬢斑白,破眼鏡子後面的雙眼空洞無神。

六十餘歲的老太太,灰白相間的髮絲被梳得一絲不苟,臉上掛着解脫的笑容。

六目相視,江嫦率先打破尷尬,指着被蟻蟲啃噬的房梁提醒道:

「這房梁經不住兩個成年人體重的。」

老太太姓趙,牛棚里的人喚她老趙教授,男人是他兒子,大家喚他小趙教授。

母子兩人是來得最早的一批人,十三四年過去了,知性儒雅的趙教授變成了穿黑棉絮、滿是補丁破襖子的老趙教授。

斯文清雋的小趙教授,成了一個戴着破碎變形眼鏡,陰鬱寡言的小趙啊!

他們最先來,卻最後都沒有走了。

他們被人遺忘了。

從76年黎明到如今的寒冬,馬上四年過去,朝陽已升,他們卻更加絕望。

「真的,你們都是有學問的人,這根破木頭承受了太多重量了。」

江嫦好言勸道,她可不想寒冬臘月地睡在露天地里。

棚子雖然破舊,但好歹能遮風蔽雨。

「你,不傻了?」

老趙教授花白的頭還套在繩子里,忽然來了一句這個。

江嫦懶洋洋道:「我都結婚了,我還裝瘋賣傻做什麼。」

老太太聽完後,表情變幻莫測,不知想到什麼,嘆口氣將頭從繩套里拿出來。

小趙教授到底是年輕氣盛,有點叛逆,不怎麼愛聽勸。他直接將頭放進去,決然地踢了腳下的凳子。

「弘疏!」

老趙教授的聲音裡帶着凄厲。

江嫦伸手將要跑過去救自己老兒子的趙老太太給薅出了棚子外面。

「蒼天不公啊!」

隨着老太太悲憤欲絕的哀號,這個關押了他們十幾年的棚子塌了。

老太太也暈死在江嫦懷裡。

得咧,多虧隔壁牛圈的老黃牛被放出去曬太陽了,要不然被嚇着了,得被全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。

江嫦自小力氣就大,她是在一個縣城偏僻的孤兒院被那人選中帶走的。

當初給的說法就是她是天生做廚子的好苗子。

被帶走的時候,她三歲半,那時候已經能用頭將欺負她的大孩子頂出去兩米遠。

前塵往事不要提,如今她的經歷是:旱田地里長水稻,挺讓人出乎意料。

將老太太放在牛圈的南牆頭,又扒拉着將她暈死過去的老兒子拖出牛棚。

而後點起了一個火堆,將兩人上吊的繩子丟在裏面燒了,去去晦氣。

老太太轉醒得快,醒了就立馬朝着坍塌的棚子跑去,瞧這身姿矯健的。。。

「在您旁邊呢。」

江嫦盯着火堆里的烤地瓜,聽着抱頭痛哭的母子倆,瞅一眼眼前的廢墟,心中盤算這日子可咋過哦。

她將身上的軍大衣攏了攏,抵抗西北的西北風。

這衣服是她名義上的丈夫—–謝元青同志昨天晚上臨走時留給她的重要財產。

「我們已是夫妻,我會負責的。」

男人嘴角微抿,眉目冷清,周身的距離感很強,儘可能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僵硬。

江嫦咂吧着嘴,這男人長得真不錯,穿衣顯瘦,脫衣有肉,比前世她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男朋友都要好看,也很能幹。。。

說話聲音也是她喜歡的,嘖嘖,高嶺之花在床上的時候很是熱情狂野。

她又不自覺地捶了捶小細腰,暗恨被那白眼狼給打斷了,要不然。。。

趙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姑娘笑得有些古怪。

怎麼說呢,好端端的一個漂亮姑娘,瞧着有些嬌羞的猥瑣。

有文化的老趙教授揉了揉自己還帶着淚水的眼眶,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。

「小江,謝謝你啊。」

老趙教授此刻髮絲已經又變得整齊,紅彤彤的眼圈裡映着跳躍的火苗,有了一絲光亮。

江嫦懶懶地擺了擺手,她對別人的人生並不關心,也不好奇。

老趙教授這段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,一同下鄉的人都走了,就餘下她一個老太太和沉默寡言的兒子。

往日里再苦再累都能撐着,可昨天夜裡謝家爺孫也走了。

她看着空蕩破敗的棚子,往日總覺得人多又吵,現在覺得這裡像個吞噬人的黑洞。

兒子和他說,他收到了北平的來信,有人阻撓了他們的回家路。

而這個人就是當年背叛她的丈夫。

「太可笑了,我是國家第一批經濟學家,我最風光的時候,隨着領導出使各國,為國家拉訂單,拉投資。。。」

江嫦將手中的紅薯剝開,紅薯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
她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,西北少雨多風沙,黃土高坡上種紅薯,收穫的也沒有別處的多。

所以,食物在這裡是十分珍貴的。

這些紅薯也是她那清冷的老公留給她的。

「老太太,今天的日頭不錯,但明天的太陽也不會差,人嘛只有活着才能講述自己的輝煌,死了也就是一捧黃土。」

老太太仰頭看天上的太陽,儘管太陽那麼紅,紅得刺眼,但依舊很冷啊!